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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书荣:一夜禅雨

发布时间:2024-11-23 11:44:13作者:楞严网
钟书荣:一夜禅雨

天天下雨,

自从你走了。

自从你来了,

天天下雨。

……

想起尘封已久的卞诗,是因为我过完年离开故乡,便天天下雨,天天下雨,自从我回到省城。这无休无止的雨没完没了,如唐明皇的无有尽期的绵绵此恨。纵然有一天懒懒的倦阳,第二日又是依然固我的淅淅沥沥,仿佛不雨便不是壬辰的水龙而翻错了墙角的黄历。虽然已是二月里来好风光,可寒冷依旧,隆冬的穿戴至今没有一件从身上褪去。

总算遇上一个无雨的日子,一酡淡淡的微红在天空挂着。那天下午,我和师弟衍冈、衍超以及胡书华居士,驱车前往含山褒禅寺看望恩师绍云老和尚,到达寺庙的时候,恰好赶上晚殿,我们随众唱诵,在香烟缭绕木鱼声声中,跪拜千年的佛陀。

用过晚斋,细细的雨斜斜的飘来,轻轻地敲打着舍利塔上的风铃,从松枝竹叶间沙沙地淌下。来到丈室,师父已坐在那里俨然等候我们了,顶礼,合十,问讯,作揖,然后师弟衍冈说:“师父啊,这天真不好,又下起雨了。”师父看着我们,笑笑,缓缓地说:“不是天不好,而是人的心不好。天道自然,该雨则雨,该晴则晴,本无可厚非,只是有些想下雨的人看到晴天便说不好,想晴天的人看到下雨便说不好,天本无意,哪能广随人愿呢?天无好坏,人心有别啊!”师父看我们一个个听得愣愣的,似懂非懂,接着又说,“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,叫着哭婆婆的故事。

在雨夜里听哭婆婆的故事,别有一番滋味。

师父向后靠了靠,低眉垂目,喃喃地说了起来。从前啊,有一个老婆婆,喜欢哭,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,每天总是不停地哭,周围的人不知所以,因为他好哭,都叫她哭婆婆。有一天,有一位禅师路过那里,见到哭婆婆正在放声大哭,就走到她身边说:“老婆婆,您为什么在哭呀。”哭婆婆一看是个苦行僧,就哽咽着说:“师傅啊,我的命苦哦!”禅师说:“你的命怎么苦呢?”哭婆婆说:“哎,我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卖伞的,这一到晴天啊,伞就卖不出去生意不好,我一难过就哭了;二女儿嫁给了一个卖布鞋的,一到雨天,就没有人买鞋了,我一伤心也就哭了,所以不管是晴是雨,我都很痛苦,不知不觉就哭了。”禅师听后说到:“老婆婆,你要是换一种心态,换一个角度想想,就不会哭了。你想,天晴了你二女儿家的鞋卖得好,生意也好;下雨了,你大女儿的伞买的人多了,生意兴旺,所以不管是晴天下雨,都应该高兴才是啊。”哭婆婆一听,转而一想,就破涕为笑了。说到这里,师父看看我们,慈悲地说:“生活的感受取决于你的心态,心态端正了,天天都是好日子。”

是的,换一种心态,就可以超越是非人我阴晴圆缺左翼右倾的俗见,就可以少一份分别少一份执着少一份对生活的抱怨,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化涕为笑,就可以淡定自如随遇而安了。站在禅堂的廊檐下,听春雨滴答,品师父叮咛,我似有所悟。

一夜禅雨,沐浴着我干枯的心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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