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猪公比赛
后来在台湾正式出了家,整整以四年的时间,行脚修持,走遍全省,对于台湾民间拜拜的情形,更为了解。有很多地方,一个乡区,或者一个镇市,有妈祖庙、观音庙、关公庙、王爷庙、天公庙……,或城隍土地等鬼神庙的主事人,竟公然鼓励民间杀猪公比赛,而且发奖状奖牌,按猪公的大小,分为特等及甲乙丙丁各等级。信徒们得到这些奖品,认为殊荣,又努力养猪公,等次年再参加杀生比赛。如台北县的林口乡,那里的竹林寺观音庙就是如此,三峡镇也是一样。像这样的情形,全省各地都有,实在太多了,不胜枚举。他们打着佛教的招牌,如果这样算是佛教,真是天晓得。
笔者于民国六十六年,曾在台北的士林兰雅地方,创设「般若佛学舍」,同时并向政府申请「人乘佛教书籍出版社」,开始印赠佛书送人,广结佛缘,认识了一位林居士,他是北部的名中医师。某日有一位四十开外的太太请他诊病,林医师是一个热心佛教的人,看完病就对这位太太说:「台北有一位圣开法师,不久要来此弘法,届时希望你来参加听讲。」某太太听说有法师,就向林医师讨了笔者的名片,回家之后,按址打电话到兰雅找我,刚好是我接的电话,她说明天要来看我,也就约定了时间等她。到了第二天,某太太真的来了,一道来的还有她的儿子和另一位少妇,三人请求皈依。回到净室之后,某太太就把她的遭遇详详细细的向我叙述:
「我的丈夫是一个大生意人,两年来在外交了一个女朋友,所以很少回家,使我精神上感到空虚寂寞,十分无奈,只好到附近的『观音庙』去参加学习唱诵,希望消遣烦恼时光。寺里有佛菩萨的圣像,平日许许多多的善男信女,来此朝拜,香火鼎盛。每年的观音法会,信徒们杀猪公大拜拜比赛,庙里还要颁发奖牌,多少年来都是这样,因此这庙已远近闻名了。
我参加唱诵才几天,看见别人去烧香拜求,我也去烧香叩首,祈祷一番,把我心中的苦闷,一五一十,毫不保留的倾诉;并求神明保佑我的丈夫能够早日抛弃女友,回家安守本分。祈祷之后,叩头作揖,当时并没有什么反应,仍旧学习唱念。
等到唱念完毕,回家的时候,一路上我只敢靠街边走,不敢走中间;在心中就似乎觉得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跟着后面走,自己有时好像看得清清楚楚,但别人就没有看见。到了家里,这个男人也跟着进门,坐在空椅子上。因为别人没有看见,有人在的时候,我不便和他说话,他一直坐着就不肯走,等没人在的时候,我才问他:『你是什么人,为什么一直跟来我家,有何贵事?』他说:『我是庙里的佛祖,因为你虔诚学习唱念,我觉得你很好,所以到你家来看看。』我一听说是佛祖来家,当然非常高兴,甚表欢迎,正要端茶奉烟,他便说:『免哪!免哪!』并且告辞就走,说声:『明天再见』也就无影无踪了。
到了第二天第三天,家里没有人的时候,他又来了。在谈话间,好像随便了一些,我又再问他:『你既然是佛祖,为何说话的口气跟一般凡夫一样?』他又连忙解释道:『你到我庙里学唱念,你就是我的学生,我是你的老师,我很关心你,希望你很快就学会唱诵,我会保佑你的。』既然如此,不是佛祖,是我的老师,我也很欢喜,因此未表拒绝。如此几乎天天都来,简直成了熟人一般,先是一天来一次、二次、三次,渐渐的只要没有人的时候,他就出现在我身边。孩子们上学去了,经常少人来往,我到厨房,他跟到厨房,我在门外扫地,他也跟在旁边。因丈夫经常不在家中住宿,他竟得寸进尺跟到卧房,甚至跟上了床,花言巧语的说我丈夫不在,是我叩头求他来的,他是来安慰我寂寞的芳心,・・・・・・就这样成了常客;偶然丈夫回来,他会躲藏在暗处,使我丈夫看不见,其实我丈夫根本就看不见他。说也奇怪,他和我在一起行事的动作,感觉和人全不一样,有似螺旋转动的感受,但会使我发生快感,也会对他生起感情,而对少回家的丈夫,一旦返家,竟生起厌烦的心,丈夫要求人道,我会拒绝说:『你有个细姨就好了,何必找我呢!』有时丈夫会对我不谅解而生气,干脆好久都不回家了。这种生活,成了习惯,就是丈夫回来,他知道丈夫看不见他,他的胆子更大了,丈夫和我睡觉,他也挤在我身边,看见我拒绝丈夫,他就与我行事。丈夫看见了我的动作,也感害怕而耽心,不知是邪是病,要我看医生吃药打针;百般追究,我又不敢说出真相,渐渐使我精神上感觉不安和痛苦,实在不胜其烦。有天中午,正当我要睡午觉的时候,他又来了,我在梳妆台照镜,在镜子中发现他的影子在我身后,我回头一看,它一惊慌,现出原形,它的头原来是个猪头,我就愤怒的责骂他骗人,冒充什么佛祖老师,并威胁它如不说实话,当请人来收妖。猪哥精见我忿怒叱责,便低声下气的要我不必生气,它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详情。
他说:『我和你已有深厚感情,本想早就告诉你,我实在是猪哥精,观音庙里是我一家猪哥精主持,妈妈总负责,一切事情都是我们兄弟办理。」我问它里面的佛菩萨呢?他说:「佛菩萨早已没有了,多少年来,地方人士都杀猪比赛,不能超生的猪魂,都做了我们的眷属,我们同类很多很多,都是由我来管理,那庙里我可以主权,你来学念唱诵,也是我派人教你们。通常的仪轨,经咒我全都会,你要请收妖的人,恐怕比我还不行,你还是听我的话好,我看你很漂亮,非常爱你,才跟你来;如果不说佛祖老师,你就不会理睬我,要请你原谅,我不是骗你……。」我叫它以后不必再来,但它还是要来。我平常和它说话,都是在心里交谈,不说出口来;还有一种方式,就是在家里所供的神明像前,卜神杯,自问自答。为了和它说话,一天到晚卜神杯,别人说我太迷,其实我的心事,别人那里会知道呢?
就因为我发现它是猪哥精,被丈夫逼不过,才把这事和丈夫说。假如不见猪头,我还不敢对丈夫表明;但我丈夫有了新人弃旧人,那里肯关心我呢?竟说我是在说鬼话,叫我不要迷信,找医生看看就好了。丈夫到东南亚玩去了,我在家中深感痛苦难安,我又不敢向医师们说明真相,吃药怎么会有效果呢?我听说师父你很高明,一则来请求皈依,最要紧的是要请师父给我想个办法。」
笔者听了这些话,十分惊疑,岂有此事!?我安慰她,并以佛力功德加持,求大悲水给她喝,要她:「回家之后,不要胡思乱想,不可再到庙里拜拜了!把家里的神杯烧掉;你先生如果从东南亚旅行回来,可约他来此皈依,全家奉佛,建设佛化家庭,自然平安无事。」
某太太皈依回家之后,不知修持佛法,只是观想隔离。在睡觉时,观想四周变成一个水池,以为猪哥精就不敢来了;但猪哥精竟变成一条水蛇,从大水池里游过来,仍找到她,使她不得安宁。过了几天再来告诉我这种情形,并要笔者再替她设法,笔者只有留她住几天,拜佛忏悔,消除业障,教她学打坐,三天之后就回去了,将近一月,平安无事。丈夫虽从东南亚回来,但却把师父要她约丈夫皈依的事,忘得一乾二净,认为从此没事了。
有一天某太太的姨表亲戚,路过她家门口,见她在扫地,便叫她说:「某人啊!好久不见你到庙里拜拜,很忙吗?今天天气晴朗,我们一道去拜拜好不好?」于是两人又同去跑庙,那天她一跑,就跑了大小庙宇五六家 ;当她跑到观音庙拜拜的时候,忽然想到,为什么猪哥精好久不见了,心想它大概怕我吧!霎时猪哥精又出现了,并在她心中找她说话:「你太狠心了,去下我,不知藏到那里去了,一直找你就找不到。现在还说我怕你,我才不怕你。我不但要跟着你走,而且还要住在你的心里,和你搅乱!」
就这样猪哥精住在某太太的心里,可惨了,日夜都在她心里,和她唱反调。她不得已才又将这事告诉了丈夫,丈夫看见事态严重,就专车一同到兰雅「般若佛学舍」来找笔者设法。来时我们正在吃午饭,就请她俩夫妇一同用餐。在吃饭时,请他多吃菜,不要客气,某太太说:「它又在讥笑我了,在我心中说:『哼!你怕肥、怕胖,不敢多吃吗?上次你来,我在这里的大门外面等着你,不敢进来;今天我在你心里,是你带我进来,别人怎么也看不见我,这下子我可好啰・・・・・・』还说了些难听的话。」大家安慰她说:「你就不必理它,赶快吃饭吧!」
吃过了饭,某太太的丈夫,要求笔者想办法,我说佛教徒碰到这些事情,唯有至诚的忏悔,解冤消业,全家皈依学佛,家庭的共业才能消除,设庄严的家庭「香堂」,供佛拜佛,念佛修行,布施行善,这个问题,自然可以解决。但她这个先生,对于皈依的事,未表同意,还说一切都是他太太找来的麻烦。
正在这个时候,笔者的师父上东下初老和尚,从新北投「中华佛教文化馆」打电话来,有事商讨。这位先生听说我还有个老师父,他心想老师父的道行一定比较高超,要求介绍。于是我随即写了一封信介绍,要他带去见老和尚。
他们夫妇俩人,见到了老法师,就递上了介绍信,陈述她的来意,老法师说:「你师傅慈悲才为你处理这件事情,否则他是不随便替别人处理这些事情的。你们要依照他的吩咐去做,一定会解决的,你们就回去吧!」
夫妇在老和尚处,就得到如此结论,离开了文化馆,也就不好意思再来般若佛学舍,大概他们是回家去了。
过了一个月,某太太的儿子打电话来问:「师父!我妈有没有到师傅那里?这些日子里,什么半仙、活佛、鬼神都找过了,不止四、五十处,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,我妈常念要到师傅那里,要请示师傅还有其他办法没有,或是住到精神病院去呢?」我在电话中的回答是:「还是早日住到医院去的好,不要再到处求神拜鬼了。」过了不久,听说这位太太还住在精神病院里。
上面这一个真实的事实,即可证明迷信拜拜是没有什么好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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